流苏葬花吟

“二十四桥夜读,点残茶研磨,行山水路,挑不平事,有一腔赤诚足矣。”
微博:@久远_苏花葬

【太乱】命运之轮


*架空注意


*恶魔宰*占卜师乱


*私设众多,第一部分3k+,大概会是连载…?




“我没有死于世俗”


“没有死于所谓的诅咒”


“死于浪漫,我心甘情愿”


                                                     ————美狄亚 


太宰治在烘焙店前的街灯下看见一张海报,油墨清晰而崭新,与被它掩盖住的、仅余下泛黄边角的另一张广告单对比鲜明。


“来自考文垂的马戏团巡演即将到达伦敦城”,背景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越过火圈的瞬间,脸上浓墨重彩的小丑在左下角笑得开怀。


设计者相当精明,不大的纸张却着重点出了表演的精华所在,地址与时间用显眼的字号与颜色进行标注,鲜艳的色彩搭配无孔不入地冲击着视网膜,足以给予人深刻的印象。


从烘焙店走出的两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小姐相挽着手臂,谈笑声中隐约能听见“一起”“马戏团表演”这样的字眼,此番愉快的娱乐活动对二人来说想必是不容错过。


太宰治在海报前稍稍驻足了片刻,随即伸手自马戏团海报的边角一下一下地将其扣起揭掉,然后不甚在意地把残骸丢在一边。


先前被覆盖上的那张有些泛黄的广告单重见天日,象征神秘的紫色将画面占据,异常简单地只标注着所宣传的事务内容与地址所在。


“真是毫无设计感。”一身漆黑的青年简短地做出了评价,眼中不见失望反而兴致勃勃,转身步伐轻快地重新融入浓郁的夜色里。



“恶魔,一定是恶魔的诅咒。”


头戴卡其色针织帽的中年女人自从走进门来就战战兢兢地攥紧手中的皮包,缩起脖子不时左顾右盼地审视屋内的摆设,直至确认没有他人在场时才将自已安置在待客椅上。


“请您尽量叙述得详细一点。”江户川乱步拢了拢耳边的斗篷,然后伸出手指靠近女人点点木桌,示意她眼前的茶水可以自取。“您的想法无法准确传递给我,我自然也无法将它上达至神明。”


“不过在此之前,您应该清楚这里的规矩。”


女人闻言便将皮包里精心包装好的乳脂松糕奉上,以及一张提前登记过金额的支票。


“很好,”江户川乱步两样物品接过,支票随手扔进身后的纸箱,松糕则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的木架上。“现在就请您来说说您的烦恼吧。”


说着,神秘的占卜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八音盒,不紧不慢地打着发条,等到女人略带犹豫地开了口才松开,清脆悦耳的音乐随之倾泻而出,不出片刻便填满了这个略显逼仄的屋子。


女人的叙述结束,八音盒的乐章也接近尾声,整个过程占卜师都合着双眼沉浸在音符的包裹之中。在他看起来颇为不舍地收起八音盒之前,女人甚至觉得他并没有在听自己讲话。


“那么现在开始吧。”


江户川乱步将塔罗牌放在手心,动作娴熟地抽出一张又一张牌面布置在木桌上。


“使者大人,您觉得会是恶魔所为吗?”


“夫人,您如果坚信于此其实更应该去教堂祈祷,而不是来到我这里寻求解决。”江户川乱步将其中一张牌面翻开,象征命运之轮的圆形位于中央,轮外分别是胡狼、宝剑、狮子和蛇。


“看来您运气不错。”江户川将食指放在「命运之轮」的圆心,然后缓慢地画着圆圈。“如果是恶魔我可帮不了您,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占卜很快结束了,女人身前的白瓷杯子中的茶水未动分毫,茶梗竖在中央。


女人忧心忡忡的表情未见褪去,灰蓝色的眼睛里比来时还多了几分疑虑与不安,尽管如此,她还是站起身来向占卜师致了谢。


“安心吧夫人,事情会好起来的。”江户川乱步伸了个懒腰,冲转身离去的女人摇了摇手中的蛋糕叉子。



以占卜为生、自称“能与神明沟通”的占卜师是个算得上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听起来未免有些可笑。


而事实就是如此,江户川乱步从未相信过这世上会有什么“上帝”“神魔”之类的存在,对距离住所不远的教堂会时不时乘风而至的祷告声与赞美诗更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所以当一个自称“恶魔”的人登门造访之时,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糟透了的梦境”,所以下意识又合上眼睛打算换一个梦来做。


这个猜想在他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得到了否定,这个男人依旧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在下颌前微笑着注视他。


江户川乱步抬头看了看时钟,他睡了约莫一个钟头。


“你可真有耐心,”江户川乱步勾起手指碰了碰桌角的茶壶,方才烧好的茶已经凉透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可不想打扰到您的睡眠。”手臂上缠绕着绷带的青年眨巴了下眼睛,“您看来睡得很好。”


“还不错,”江户川乱步抬起眼睑扫了青年一眼,“茶凉了,想喝的话自己泡。”


“您不问我的来历?”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自己不是说了你是个恶魔,”江户川乱步将头顶的斗篷掀开,“虽说在我的世界观里这堪称天方夜谭,但我得认同你的确没说谎。”


青年加深了笑容,“那容我向您再进一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太宰治。”


“真奇怪,一个西方意义上的‘恶魔’竟然有一个东洋名字。”


“您也一样,一个东洋人粉饰成吉普赛人做起了占卜的营生。”


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找您做占卜。”


“我的规矩是占卜得付出代价,但你看起来并没有做准备。”占卜师似乎还没彻底从睡眠的倦怠中回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现在还来得及去一个街区外的烘培店,这个点应该还没有打烊。”


“我已经准备好代价了,”自称“太宰治”的恶魔向占卜师伸出右手,面上的笑容人畜无害。“可不可以跟您谈个交易?”



“成为恶魔之后我很遗憾地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丧命的权利,永生这种选项听起来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所以,你是希望我帮你找到能够死掉的方法?”


太宰治闻言认同地点了点头,“作为交换,我可以做您的助手。”


“这个代价听起来不是特别必要。”江户川乱步捣了捣手中的大黄酥碎,“我还是建议你移步一个街头远的烘焙店,那家店的名字是‘Colorful Sea’。”


“…我还是希望您再考虑一下,一个助手的价值可比一份甜品要贵重。”


“这可不见得。”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成为您的助手之后,我可以每天帮您捎带甜点,只要您需要我可以任您差遣。”


“这么听着还凑合,”江户川乱步总算投出了认可的目光,“不过,这个委托确实有够奇怪的。”


“许许多多的人曾向我寻求能继续活下去的方法,尤其是那些腰缠万贯的贵族与富豪,他们无论付出多少财富也希望能让自己的寿命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而你却巴不得舍弃这永生去拥抱死亡——”


“太宰治,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是个奇怪的恶魔。”太宰治微笑着更正道,“他们追求生命大致是因为生命中有无法舍弃的东西,而他们却无法将这些东西带离生命之外。对于我来说,既没有什么东西无法舍弃,也没有想要继续存在的理由,果然还是消失了比较好吧。”


微凉的夜风自半敞着的窗户钻进占卜师的小屋,将木桌上油灯的灯焰吹得摇摇晃晃,微弱的灯光在诺大的伦敦城中仿若投掷进汪洋大海的沙砾,一不留神似乎就要被浪涛淹没掉。


“真是太可悲了不是吗,”江户川乱步搓了搓耳边的斗篷,“没有想过试着去找找这个‘理由’吗?”


“就是因为没有找到,才来拜托您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您那张相当差劲的广告单,”太宰治将手腕按在额角处做出尽力回想的姿态。


“还因为一位随手帮了一把的夫人,”说到这里他展开笑容,“她说如果拜托您的话一定能够解决的。”


江户川乱步叹了口气,冲他挥挥手,“那你算找对人了,乱步大人决定接受你的委托。”然后话音一转,“但是我无法保证这项委托达成的时间,甚至是否能够达成,就算如此你…”


太宰治随即接过江户川乱步的话尾,“就算如此我也愿意先留在您身边,一线希望总比没有要好太多了不是吗?”


“那你现在就应该履行自己的工作义务了吧?”江户川乱步用手中的叉子指了指门外,“‘Colorful Sea’还有十分钟就要打烊了,我希望你在这之前把我的提拉米苏带回来。”


“了解,”恶魔先生在这样紧张的时间要求下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这很容易——但我的主人,您好像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


“你是笨蛋吗,这种事情不应该来之前就先确认好?”


“是我失策了。”


“江户川乱步。”占卜师将斗篷拢上头顶,碧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火下光怪陆离。他抬头看了眼时钟,时钟的表盘恰似塔罗牌上的「命运之轮」,时针分针在一圈又一圈的轮回中追逐纠缠,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那般。


“你还有九分钟。”占卜师开口提醒道。


“请您稍等片刻,我的主人——乱步先生。”


话音未落,漆黑的影子便消逝在夜色里。




TBC.


经不起推敲的脑嗨产物,可能会有后续…?

做几个设定解释:1.太宰治死过一回才化成了恶魔,私设成为恶魔需要有巨大的执念,他丧失了生前的一部分记忆,所以对于自己为何会有这份执念始终困惑不已。

2.江户川乱步来到伦敦选择做占卜师的原因之一是,用不着解释什么只需要说是“神明的旨意”,比起做侦探什么的还要和警方扯皮要轻松太多。

再加上这个时间背景下西方对东方一直有种很神秘的印象,更好糊弄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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